“有人想掐死她。”

法国人Valerie的母亲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两周前，她将母亲安顿到了一所自己精心挑选出的养老机构，然而最近她发现：“她脖子上有手印，她告诉我她被打了好几次。而且，我还发现她少了一颗牙......”

距离揭露养老机构虐待恶行的书籍——《掘墓人（Les Fossoyeurs）》发行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政府的相关公告措施目前还没有颁布。

《掘墓人》实体书 图源：le monde

一直以来，家里有患病老人的法国上班族，习惯于将老人送到专业的老年人护理机构Ehpad（Établissement d'hébergement pour personnes âgées dépendantes）。这是因为，好的机构能为老人提供比在家里更专业的护理和更好的照顾。然而，在越来越多的虐待丑闻被曝出之后，如何选择一个令人完全放心的养老院，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大问题。

“我当初参观了大约20个Ehpad。”Valerie对franceinfo讲述了自己为母亲挑选Ehpad的经历，“我主要考察了这些机构的环境、员工数量、举办的活动，还有最重要的——家人到Ehpad探望的机会。如果一家Ehpad允许家人经常来探望，老人就不太可能在那里受到虐待，毕竟就像有双眼睛时刻盯着。”

不过，显然Valerie这次的挑选非常失败，“发现母亲被打之后，我决定给我的妈妈换一家Ehpad”，然而在第二所Ehpad，Valerie的妈妈瘦了12公斤。

最终，Valerie只能决定把母亲安置在家里照顾，而与此同时，她还需要同时工作,“这对我来说，是个更大的挑战……”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和Valerie做一样的选择，为什么这些人即使明知把老人送到Ehpad有被虐待的风险，但还是会如此选择呢？

那是因为在法国的Ehpad中，近70%的老人患有类似阿尔茨海默氏症等严重的认知问题。大部分家庭将老人托付给Ehpad并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因为患病的老人们远不止记忆有问题，老人们的身体状况需要有人进行全天看护。为了老人的健康，疗养院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阿尔茨海默症是老年期认知障碍中最常见的一种，是一种中枢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随着疾病的发展，患者大脑神经元持续受损，导致包括思考、学习和记忆等认知功能下降、减退，直至进入痴呆。

它除了会“偷走”人的记忆以外，还会使患者生活自理能力逐渐下降，严重的患者还会出现行为异常，需要有专人24小时的照料。

截至目前，阿尔茨海默症还没有治愈的方法。对于很多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家庭来说，他们承受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打击，还要面临更现实的照护重担。

这样的问题困扰着全球患者家庭，80岁的中国老人陈占青（化名），妻子赵秋荣（化名）三年前确诊阿尔茨海默。这两年，他越发感到照顾老伴很吃力。一年前，他曾找过一个保姆，但是保姆没坚持几个月就因为受不了赵秋荣的古怪行为而离开。他不得不再一次承担起照护老伴的所有工作。

“她有时候晚上会突然起床在家里折腾，而且总觉得家里来了生人，脾气不好，外人受不了这些。”陈占青年龄太大了，经常感觉到体力不支，有时候甚至扶不动老伴上车。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咬牙坚持，他不想、不忍也不愿把照料老伴的“包袱”都丢给儿女。因为他明白，这个担子太过沉重。

不过，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办法总比困难多”。当人们都在为老人们，或者说在为自己未来的来年生活而忧心忡忡之时，媒体注意到，在《掘墓人》出版的那一周，有几位老人从Ehpad搬到了瓦勒德马恩省的L'Haÿ-les-Roses，一家旨在代替疗养院的老年“共享公寓”。

这栋用彩色玻璃装饰的明亮公寓，位于巴黎以南约 10 公里处，被认为是疗养院之外的新选择。

图源：AFP

在公寓的客厅里，一月份开始住在这里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弗朗索瓦•塞米尔（Françoise Thémire）和她的室友奥马尔•尼诺（Omar Nino）正在边看电视边吃午饭。同样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弗朗索瓦丝、玛丽•皮埃尔和萨尔瓦多则是在三周前搬进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和可以自由选择日常生活如何过活。

去年9月住进来的奥马尔每周在这里待六天，今年他选择继续留下，“我们经常和弗朗索瓦谈论巴黎的风俗习惯，和玛丽•皮埃尔一起去逛市场。” 奥马尔说。

“这里的生活方式自由、闲适，并且开放，而不像远离疗养院那样‘禁闭’”，玛丽•皮埃尔的女儿阿加特•查内特来到这里之后，松了口气。自2018年发现母亲早期患病以来，阿加特一直在寻找让她“有尊严地生活”的办法，但她逐渐感到绝望，最后不得不“极端”地将她安置在Ehpad。

“在共享公寓，我感觉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她像是在家里”，这位30岁的年轻女子说，“这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家’，有看护人照顾她，但没有白大褂，没有医疗床”，且具有“真正的共享住宿精神”。阿加特说“他们一起做饭，吃午饭前不必登记。如果我妈妈想来我家住，就可以来，如果我们想去度假，我们就去度假……”

L'Haÿ-les-Roses的管理者伊莎贝尔•维格诺（Isabelle Vignaud）说，这与她在Ehpad的早期职业生涯完全不同，后者就像“一个死亡之地”，那里的人“衰弱得很快”。

公寓中的生活助理内内•朱赫•迪亚洛（NénéDjouhe Diallo）也表示，“在这里，我们有时间了解患者的个性。”

为了让玛丽•皮埃尔高兴，生活助理们习惯播放她最喜欢的音乐，还帮她把其他室友邀请一起。第一个音符响起时，玛丽•皮埃尔愣住了，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虚无的样子， 50岁的她用清晰的声音哼着：“这是生命的漩涡……”

“我妈妈喜欢唱歌和跳舞。这是她生活中的乐趣，” 阿加特笑着说。“虽然我们知道疾病会让她变得越来越依赖，但我认为她在这里过着新的生活，而不是生命的终点。”

其实，共享式老年公寓曾经也冲上过中国热搜。几年前，中国著名演员牛犇在综艺《我们的师傅》中展现了自己在老年公寓的养老生活，曾将“养老公寓”带上热搜。

牛犇老师在节目中讲述，之前他在家摔倒过一次，很严重，家里人忙前忙后，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同时还得工作，累得够呛。入住养老公寓后他又摔了一次，但工作人员护士处理专业、及时，而且把他照顾的很好，他好了后才通知的家里人。

虽然，当年的热搜上很多人都因老年公寓的价格太高而“贵拒”，但是，老年人的生活能有新的选择，总比只能在Ehpad里“筷子里拔旗杆”好。

人们总谈理想生活，从现实角度来说，老年生活应该是理想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小编希望像法国“共享公寓”、中国“老年公寓”这样的选择能越来越多，每个老人都能活得轻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