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彩票来拯救的濒危古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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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时报记者杨雨晗编译报道】

7.圣方济各修道院(Couvent Saint-François)-科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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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世外桃源

科西嘉岛被称作“屹立在海中的山脉”,岛中随处可见远足小径。全程180公里的徒步路线GR20 纵贯科西嘉岛,被誉为欧洲最美丽也是最难的徒步路线。除了1000公里长的海岸线,科西嘉还有个占据岛内三分之二面积的国家自然保护区公园。

建于1495年的圣方济各修道院见证了皮诺500多年的光阴,当地一些政治和商界人物还曾在这里就学。不过,修道院在海风和光阴的双重压力下已不堪重负,屋顶残破、渗水严重。自2012年以来,200余名当地志愿者和民选代表合力修复该修道院。不过,虽然目前修道院1486年、1727年份的石板屋顶已被修葺,且2014年来自法国政府的11万欧元拨款使得第一期修复工程顺利进行,但全部工程总额预计高达150万欧元。当地政府希望未来能将修道院改造成富有科西嘉特色的住宿场所。

8.巴勒迪克戏院(Le théâtre de Bar-le-Duc)-大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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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集体回忆、小镇文化

在巴勒迪克的蓝色酒吧剧院2楼,人们能俯瞰整座小城。虽然剧院残破不堪,但在很多当地人心中它却仍活着,几乎各家各户都保有关于这个地方的回忆。

一千多位演艺人士曾在这里留下生命流逝的印迹。如今,出于对戏剧的真挚热爱,三名在高中时结成好友的年轻人和当地众多志愿者一起着手重振这个已残破的小剧院。他们希望剧院能借古迹彩票的支持,于2020年重新开张。

剧院曾一度被改造成体育馆,然而它的装饰几乎被完好地保存下来:剧院掩藏在涂层下的精美墙面装饰、细腻的金属花边在志愿者们移走近十吨瓦砾、石膏、木头和废金属后重见天日。志愿者们还在现场找到了残存的德语门票。纳粹占领的黑暗历史记忆借助区区几张破碎的纸片,就轻巧地再次出现在现代人的脑海中。而通往二楼的英文提示语,则侧面反映了美国作为富有国家在世界崛起的历程。

9.布西-拉鲁廷城堡(Le château de Bussy-Rabutin)勃艮第-弗朗什-孔泰http://cdn.oushidai.com/static/upload/2018/06/08/20180608172709000000_1_820137_35.png

关键词:伯爵浪荡史、外省逍遥城堡

罗杰•德•布西-拉鲁廷伯爵(Roger de Bussy-Rabutin,1618-1693)是著名作家塞维涅夫人(Madame de Sévigné)的堂兄,今年也是布西-拉鲁廷伯爵的400岁诞辰。

布西-拉鲁廷在16岁进入军队,并表露过“人生的两个野心”:一是成为“诚实的人”,而另一个是“在战争中获得至高荣誉“。虽然在多次战役中有过耀眼表现,但这位朝臣和声名在外的作家却非常不慎地写下多首有关朝中重臣的讽刺诗歌,并最终因“著作、私生活、宗教思想”方面的大胆作风被赶出宫廷,错失了被封为元帅的大好机会。

不过,布西-拉鲁廷并没有因此变得谨言慎行:在他41岁那年,这位伯爵无视复活节日的行为规范,在城堡内进行了毫无约束的性狂欢。 这次,他直接被红衣主教赶回了外省老家——勃艮第-弗朗什-孔泰的布西-拉鲁廷城堡。为给自己和患病的情妇解闷,远离巴黎的伯爵又不知轻重地以戏谑的风格写下了宫廷重臣风流史,还在巴士底狱足足呆了13个月。仕途不顺、军旅生涯被断送,骄傲又深感命运不公的布西-拉鲁廷将重心转向在自家城堡的逍遥生活:他不但在那静心写下了《回忆录》,还用格言妙语、寓言画作和近五百幅宫廷风云人物肖像精心布置城堡。

1929年,布西-拉鲁廷城堡被收归国有。自70年代以来,它经历了大规模的修复工作。除了城堡内部的精美装饰,游览者还可在城堡外“卓越花园”,看到水景、绿色迷宫和“星光小径”树林。除了黄杨木环绕、栽有古老品种的玫瑰、牡丹与多年生花卉的花坛,园里还设有养蜂场、冰库、鸽舍和果蔬园。

10.塞勒-盖南圣母院(L'église Notre-Dame de Celle-Guénand)-中部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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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12世纪教堂

塞勒-盖南圣母院建于12世纪,在13、15、19世纪经历了多次维修,于1908年被列为历史建筑。这座建筑以罗马式外墙而闻名:中间大门两侧各配有一个拱廊。大门上方的半圆形窗户两侧立有小柱,柱上皆刻有人脸雕像,整体呈现出普瓦图风貌。

由于这座教堂少有人知,媒体也鲜有报道,因此在被选上古迹名单后,塞勒-盖南市长难掩喜悦,大声感叹道:“对我们来说,这真是上天送来的礼物!“。事实上,自2004年以来就不得不关闭、“现况一塌糊涂”的教堂需要大量的维修工作:工程总额会超过50万欧元,其中教堂大门维修30万欧元,屋顶(20万欧元)。这笔资金对于一个只有376名居民的市镇来说,是难以承担的。

11.皮埃尔•洛蒂(Pierre Loti)故居 -新阿基坦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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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洛蒂在自己家中(1892年)。

关键词:异域小说家、“清真寺”

法国小说家、海军军官皮埃尔•洛蒂(1850-1923)本名朱利安•维奥(Julien Viaud)。他曾在近东和远东游历,而其富有异国情调的作品如《冰岛渔夫》 、《拉曼邱的恋爱》、《菊夫人》等在当代极受欢迎。1885年和1900~1901年,洛蒂曾二度访问日本,并以见闻写下“江户的舞会”。

据说,芥川龙之介的小说《舞会》正是从中汲取了灵感。1900年,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时,作为海军上尉的皮埃尔•洛蒂还将来京见闻记述于《在北京最后的日子》。当洛蒂于1923年去世时,法国还为其举行了国葬。

这位游历多国的作家对自己在罗什福尔(Rochefort)的别墅做了大胆而新奇的改造,也因此使其更加脆弱。2012年,故居因年久失修而停止向公众开放。就在停止开放的前一天,大街上排了数百米的长队,不少人前来想再看一眼这个异域别墅。如果古迹彩票能为它带来35万欧元收入,那么将有助于保留其中一间名为“清真寺”的房间:洛蒂从大马士革大老远带回了一个天花板,故有此名。不仅如此,别墅里还有名为“阿拉伯卧房”、“土耳其沙龙”、“哥特厅”的房间,其中陈列了为数不少的藏品(各式各样的枪、冷兵器、饰品等)。别墅总体翻新费用将高达1200万-1300万欧元。

12.贡东小学(L'école publique de Condom)-奥克西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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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神甫公馆

宏伟的波利尼亚克公馆(H.tel de Polignac)在法国大革命前不久完工。大革命后,波利尼亚克神甫被剥夺了巨额个人财产,不过他得以在公馆离世。1882年,公馆辗转归市政府所有,并被改造成了一所男校。如今,它的身份是贡东小学。

公馆的外墙非常优雅。在南侧,混凝土运动场取代了原先的大型花园。在内部,公馆配有精美的家具和奥布松挂毯。虽然楼梯完好无损,但修复公馆仍需要733000欧元。

13.蒙特瓦尔圆形广场(La rotonde de Montval-sur-Loir)-卢瓦尔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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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铁路广场

建于1890年的这个圆形广场曾是巴黎-波尔多铁路网的一部分。在面积为10000平方米的场地上,这栋2500平方米的半圆形建筑内共有10条内部轨道:此处是专为火车头补给煤炭和水的中继站,可同时停放80个火车头。在1954年被完全废弃之前,曾有500余名铁路职工在此工作。它也是唯一一个被弃用后却保存完好至今的类似广场。

听到被选中的消息后,专门致力于维护该建筑的协会成员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们好像漫步在云端”。在此之前,协会的120名志愿者完成了部分紧急修复工作,且法国历史遗产基金会 (fondation du patrimoine)已拨款15万欧元救急。不过,协会预计全面修复需要至少200万欧元。除了可能带来的维修费用,此次中选也有望极大幅度地提升圆形广场曝光率,从而增加游览收入:之前,每年访客约只有少得可怜的1500人。

14.艾梅•塞泽尔(Maison d'Aimé Césaire)故居-马提尼克法兰西堡市

关键词:诗人艾梅•塞泽尔

艾梅•塞泽尔(1913-2008)共担任了56年的马提尼克首府法兰西堡市市长、48年的法国国会议员。不过,他影响时代的方式却是“黑人性”思想和诗作。

塞泽尔1913年生于马提尼克岛北部的一个小镇,祖父是教师,父亲为税务官、母亲是裁缝。由于与生俱来的肤色压力,在进入巴黎名校路易大帝中学就读后,他开始思考本民族的根在哪,黑人的文化价值该如何体现。这些思考孕育了“黑人性”(négritude)思想。塞泽尔认为,拯救的第一步是寻找并确认本民族的文化身份,将“我现在是黑人,而且永远是黑人”作为与世界交往的名片:“简单地说,黑人性就是承认自己是黑人、接受这个事实,接受我们命中注定是黑人的事实和历史文化。”

其次,诗人还认为应否定现有价值体系强加给黑人的定位,不以发明创造和高科技作为唯一的衡量标准:

“那些人既没有发明火药也没有发明指南针,

那些人从来不会摆弄蒸汽机也不懂电,

那些人既没有开发海洋也没有征服天空,

可没有了他们,大地就不是今天这个隆胸驼背的大地。

而比起那一片荒芜的大地,

这个隆胸驼背者胜过百倍”。

更重要的是,塞泽尔清醒地明白,这些丑陋形象是殖民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共同造成的:那些“不说话的受苦受难者”是麻风病患者,其肌体已经腐烂。麻木和逆来顺受,“是在炫耀可笑的患瘰疬的腹股沟淋巴结炎、是在培育奇异的菌种,是没有任何解药的毒药,是陈旧伤口的脓血,是易腐烂之物在不知不觉中发酵。”

因此,诗人认为无论如何都该从消极被动中振作起来:“我奋起发出一声呐喊/那喊声污染整个苍穹 […] 我令众岛屿知道自己的价值”,“黑鬼黑鬼黑鬼 /这狂风…/紧逼在我们永久的逃亡路之后/但却把我们逼进了一无所有的自由”。

这样看来,塞泽尔选择了和偶像兰波一样,将诗歌作为“改变生活”的手段。此次,其故居也被选入古迹彩票名单。不知诗人在故居里珍藏了哪些作品?应该不会缺少波德莱尔和兰波,毕竟塞泽尔曾在采访中说过:“不管什么住所,如果里面没有兰波、没有波德莱尔、没有我们喜欢的作家,那它就不成其为住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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